第六十章 驱魔修女

    老旧乱，是哈莉对巴厘街的第一印象。</br>　　很多方方正正的红砖楼，都是建于二战之前。</br>　　那该多少岁了？</br>　　房子老旧，基础设施自然也跟不上，头顶电线电话线、网线胡乱搭建，简直要编织成一张顶棚。</br>　　正街路况还不错，商铺前的街道少有残破。</br>　　进入居民小区后，脚下路面变得狭窄，水泥地随处可见破碎的坑洞。一旦到了雨雪天，那一个个大坑，好似一个个小池塘，积满乌黑雨水。汽车驶过，必然溅起一片污浊黑水。</br>　　哈莉的新家，就在这样一个破旧的小区里。</br>　　在巴里街主干道后面，通过连接正街的一条巷子进入，七绕八拐，来到一栋六层红砖楼前。</br>　　有点像她读大学时的宿舍楼，从中间大门进入，楼管大妈大爷住在大厅边上，一左一右两条昏暗的走廊，廊道两边是一户户人家。</br>　　这里没有宿舍大妈或大爷。</br>　　大厅边上本该属于楼管大爷的房间，现在成了哈莉的居室与工作室。</br>　　八十多平米，二室一厅带有厨房与卫生间。</br>　　只客厅就有三十多平米，与一楼大厅只隔一堵带窗口的墙。</br>　　曾经，这里还是一家小卖部。</br>　　在玛莎·韦恩弄出救助儿童与妇女的教堂项目后，这里的住户就走了一大半，小卖部兼楼管，自然也撤销了。</br>　　等韦恩夫妻被枪杀，教堂计划停滞，渴求廉租房的住户，又跑回来大半，小卖部却依旧空着。</br>　　因为小卖部是副业，房屋租赁公司安排来的楼房管理员，才是他的本职工作。</br>　　“嘿，小姑娘，你怎么来这儿了？”</br>　　哈莉背着包进入红砖楼时，没人与她打招呼，甚至没人对她另眼相待，可当她拿钥匙打开“楼管宿舍”门时，立即从斜对面走来一位金项链、皮大衣的黑人大妈。</br>　　那大妈手粗、身子粗、脸粗、腿粗...哪里都粗，又粗又黑。</br>　　很不标准的纽约腔，带着南美那边的口音。</br>　　“你好，我是圣公会派遣过来的修女，戴安娜·达芬奇。”哈莉笑得非常柔和。</br>　　“修女？”大妈惊讶叫了一声，怀疑道：“你这么年轻，是正式修女吗？”</br>　　“当然，我就是一名sister，只不过我与亚洲人一样，长得脸嫩，其实八四年的，今年21了。</br>　　如果未成年，教会也不会让我独自驻守一个小教区。”哈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</br>　　天主教、浸信会、卫理宗、路德宗、长老会、公理会、福音派、圣公会......都是信仰基督的不同教派。</br>　　圣公会不是米国最主流的教派，却在上**英中非常受欢迎。</br>　　托马斯·韦恩就是一名圣公会基督徒，在圣公会中影响力还颇大。</br>　　之前计划修建的教堂，如果建成，也会安排圣公会的修士管理。</br>　　所以，才有了现在的圣公会小修女哈莉。</br>　　“shit，你们还没放弃教堂计划？”黑人大妈又叫了起来。</br>　　“得看韦恩的计划，我们教会没有最终决定权。”</br>　　哈莉已经打开房门，客厅非常空旷，只剩靠墙几张货架子。</br>　　去卧室看看，也是一干二净，连床板都没剩下。</br>　　不过这里有暖气、天然气，卫生间也有热水器。</br>　　大妈自来熟地跟进来，凑近了打量哈莉一番，道：“你看着就像个孩子，真的是修女？”</br>　　哈莉叹口气，从背包里拿出医保卡与圣公会修女证。</br>　　“咦，还真是八四年的......”大妈彻底放下戒备，笑着把证件还个哈莉，道：“我叫塔塔，我女儿是克朗波因特的普丽卡！”</br>　　哈莉听得出来，这个塔塔大妈对自家女儿非常自豪。</br>　　不过她真没听过普丽卡的大名。</br>　　出了公寓往西走，不到一百米就是克朗波因特。</br>　　那是巴厘街隔壁的另一片混乱街区。</br>　　“我刚来，人生地不熟，塔塔大妈一定要帮我介绍普丽卡大姐呀！”哈莉笑着道。</br>　　“普丽卡才十九岁，比你小。”大妈道。</br>　　哈莉的表情僵硬了一瞬。</br>　　塔塔大妈虽然有点话多，却非常热情，见哈莉这连床都没有，立即回到自己家，扛来一架折叠单人床。</br>　　不等哈莉矫情地推脱，她又提着一条橡胶床垫过来。</br>　　她的小女儿，八岁的小黑妹娜娜，还搬来一个圆凳。</br>　　“这床是我儿子的，他一年前嗨飞过度，倒在街上再也没醒来。床留在家里没人睡，不如送给你了。”塔塔叹息道。</br>　　听说是死鬼瘾君子的床，哈莉的笑脸差点维持不住。</br>　　勉强应付一宿，第二天一大早，哈莉就接到送餐电话。</br>　　她连忙穿好衣服，披上一件黑袍白兜帽的修女服，蹬蹬蹬跑出小区，在巴厘街主干道与小巷交叉口，见到一辆韦恩集团的面包车。</br>　　“sister，只有你一个？”大胡子司机皱起眉头。</br>　　“放心吧，我能搞定。”哈莉直接走向面包车后门。</br>　　“你连推车都没有？五百盒330ml的牛奶，五百个三明治，你怎么拿？”司机嘴上一直说，身子却始终没离开驾驶座。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