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作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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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驶离赵家,到了吉祥坊,红嫦叫停了马车,“姑娘,奴婢下车了。”</br> “去你亲戚家玩,记得买份礼物,别失礼了。”赵望舒故意说道。</br> 她带的婢女是自家的,可车夫是赵家大宅的,得演一演给他瞧。</br> “奴婢晓得。”红嫦从马车上跳了下去。</br> “下午你要是来早了,就去前面的包子铺等着。”</br> “奴婢记下了。”红嫦应道。</br> “米叔走吧。”赵望舒拉上车门。</br> 赵望舒被姚家的婢女领进了姚山栀的院子,还没进门,就听到屋内传来的说笑声,姚山栀除了请她,还请了其他人。</br> “月儿,你可算是来了。”姚山栀见赵望舒进来,就赶忙起身迎了过来,并拉着她,把她介绍给那些贵女认识。</br> “这是蔺倩怡,她祖父是永安王。”</br> 听这介绍,便知蔺倩怡非嫡长房所出,她纵是郡王府的姑娘,亦没有封号。</br> 蔺倩怡面对赵望舒的行礼,只是很倨傲地点了下头,并没有还礼。</br> “秦幽姿,谯国公府的。”</br> 两人相对行礼,一个道:“秦姑娘好。”一个回:“赵姑娘好。”</br> “武安侯府的陆文秋,我大姐的小姑子。”</br> “诸思匀,首辅诸大人的孙女。”</br> 诸思匀虽还了礼,然而她上下打量赵望舒的目光里带着审视,</br> “孙妙瑛,孙妙瑜,建威将军的女儿,她们是双生子,月儿,你瞧她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?”</br> “这位是大才女方静姝。”</br> “这是我堂姐姚水芹,堂妹姚木荷,在戏院子,你见过的了。”</br> 介绍完毕,各自落了座,丫鬟们送上暖身的茶。</br> 喝着茶,闲聊了几句,秦幽姿就笑道:“今日天公作美,天降瑞雪,踏雪寻梅是风雅之事。”</br> “雪似梅花,梅花似雪,似和不似都奇绝,红梅俏丽,黄梅淡雅,绿萼梅冷傲,我独爱冰清玉洁的白梅。”方静姝笑道。</br> 长公主府的梅林,本就是京中一绝。</br> 姚山栀邀她们前来,就是为了赏梅,笑道:“赏梅亭中已备清茶,各位请吧。”</br> 姚山栀领着几人往梅林去,长公主府还真是奢侈,走廊上不仅铺了厚厚的地毯,挂着遮风的纱帘,廊柱是镂空的,从里面源源不断的散发着暖气。</br> 外面下着雪,在走廊里行走,却丝毫不觉得寒冷。</br> 赏梅亭四面皆是玻璃窗,透过玻璃看着亭外的梅花,更添几分雅趣。</br> 漫天飞舞的雪花,犹如天女散花,在盛放的梅花衬托下,如同一幅绝美的图画。</br> 方静姝笑道:“当年谢太傅寒雪日内集,与儿女讲论文义。俄而雪骤,公欣然曰:‘白雪纷纷何所似?’兄子胡儿曰:‘撒盐空中差可拟。’兄女曰:‘未若柳絮因风起。’公大笑乐。今日,好花好景色,再衬着这大雪,若不写几首诗词,就辜负了这美景了。”</br> 她自恃有才,但凡这样的宴会,她都会一展才华,其他人也知道她这性子。</br> 陆文秋便笑道:“有梅无雪不精神,有雪无诗俗了人,我们都是风雅之人,当然要写诗做词了。”</br> 姚山栀笑道:“那么我们就以梅为题,来做诗好了。”</br> 顿了顿,“就以一炷香为限。”</br> 婢女捧来香炉,点了一支香。</br> 赵望舒无意抢方静姝的风头,沉吟片刻,就去案桌边,提笔写下了一首中规中矩的诗,应付了事。</br> 姚山栀喜武,才学方面寻常,好在自幼平阳长公主就请名师教导她,写一首简单的诗,还是写得出来的。</br> 孙家姐妹对写诗亦没什么兴趣,但也各写了首五言绝句,将诗笺放进了装诗的小匣子里,又坐回原位,喝起茶来。</br> 姚水芹性格比较平和,亦不擅长诗词,香燃完了,她也没能写完整一首诗。</br> 到是她的胞妹姚木荷,有意与方静姝等人一较高下,写了一首七言律诗。</br> 蔺倩怡、诸思匀等人也写好了诗,将诗笺放进小匣里。</br> 诗写完了,就该评诗。</br> 赵望舒看了众姑娘的诗,皱了下眉。</br> 久困内宅,眼界不够的女子,又没有易安等人的才学,写出来的诗,让人一言难尽。</br> 可方静姝觉得她得挺好,对姑娘们的评点不满意,对姚山栀道:“我来时,遇到大公子回府,不知可否请大公子来点评一二?”</br> 闻言,赵望舒抬眸看了眼方静姝,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!</br> “请我大哥来点评啊?”姚山栀目光扫过众女,“你们觉得呢?”</br> 赵望舒没有急着出声,她对姚圳虽无倾慕之意,但瞧瞧帅哥也不错。</br> 蔺倩怡等人皆道:“大公子才华横溢,若能得大公子点评,是我等的荣幸。”</br> 姚山栀一合掌,笑道:“去请大公子过来,就说我有要事找他。”</br> 婢女领命而去。</br> 过了约有一刻钟,赵望舒就看到穿着一袭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,头戴白玉冠,眉目含笑,俊秀不凡的姚圳,大步朝这边走来。</br> “大哥。”姚山栀扬声唤道。</br> 姚圳看到亭内坐着诸位姑娘,就站在亭子外没有进去,“栀子,你找我有什么事?”</br> “大哥,我们赏梅,写了诗,你给点评一下吧。”姚山栀坑的一手好哥。</br> 赵望舒看得出,姚圳明显愣了一下,而后就婉言拒绝,“这不合适。”</br> “大哥,你才思敏锐,长于品鉴,你就评一个嘛,只要说出前三甲就成。”姚山栀走到亭外,要强行将姚圳拖进亭来。</br> “姚山栀。”姚圳低头看着姚山栀,表情严肃,“别胡闹。”</br> “我才没胡闹呢,我话都说出口,也把你请来了,你要不评,我还有什么面子?”姚山栀噘着嘴,小声道。</br> 姚圳明知妹妹在装可怜,却也心软了,无奈地道:“下不为例。”</br> “大哥最好了。”姚山栀喜笑颜开。</br> 被姚山栀拉进亭来的姚圳,礼貌地给了各位姑娘满是歉意的微笑。</br> 姑娘们的诗作,在姚圳看来,并不出彩。</br> 方静姝喜用典故,一首诗里就用了五个典,尺素、疏影、咏絮才、寻梅、一枝春。</br> 不是说用典不好,典故运用的好,能让诗作更加精练,言简意赅,辞近旨远,而方静姝运用的生硬,是在堆砌典故。</br> 这样的诗,要姚圳点评,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点评。</br> 要真实话实说,都是些娇滴滴的姑娘家,他怕她们接受不了,哭起来,他可不知道怎么哄。</br> 让他虚言夸奖,身为诚实君子的他又说不出口,正为难的看第二遍诗作,姚山栀催他了,“大哥,快点评啊,大家都等着呢。”</br> </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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