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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2章 苦深之殇(41):终结(6K大章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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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432章苦深之殇(41):终结(6K大章节)</br>  “哼,竟然还能恢复人类的身躯和意识?看来,你的【秩序者】能力的确融合了一些无法言说的恐怖力量。不过,应该也到此为止了,皇帝陛下,您的生命正在加速流逝,这就是……您的代价。”“未来”评论道。</br>  他将仅剩的右手背到身后,尽可能地掩盖着“卓根之嚣”的“奉献”而造成的树皮覆盖的“恶魔之臂”。他的每一步,都会在洁白的地面留下深红的脚印,以及刚才徒手穿破伊凡二十二世胸膛时带出的血液。</br>  值得庆幸的是,古旧神明的力量并没有更多地“眷顾”他,而是在战斗结束后迅速消散,他的眸子恢复到最初的浅黑色纯洁模样,刚才异变的半张脸回到了正常的颜色,只是更为惨白一些。</br>  仰视着以胜利者姿态俯瞰,脸上没有更多表情的“未来”,伊凡二十二世认清了自己注定失败的局面,他没有选择再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,即将死去的身躯也不再能支持做出攻击行为。</br>  他只是深呼吸了几口,呕出一口漆黑、黏稠的血液,叹息道:</br>  “我……就算知道了帝国注定灭亡的命运,尽我最大的可能……采取了手段,可依然还是失败了。而且,将我复苏的计划……唔……扼杀于摇篮的并不是那些强壮的联邦士兵,反而是你们两个……‘新人类’少年。”</br>  “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东西,没有一成不变的世界。”“未来”保持着平视前方的姿态,双眼微闭,眸子略微向下,阴沉着脸,如中部帝国神话中,执掌公平与死亡的神明一般,回应道:</br>  “一个帝国的初生、建立,发展、扩张,兴盛、繁荣,以至于最后的衰落和灭亡,只是一个又一个轮回的周期罢了。这既是造物主所制定的‘理’,也是人类这个种族存在的规律。</br>  “就好像是一台运行百年,修修补补,濒临报废的机器,任何的手段强行延长它的寿命,要么徒增机器本身的痛苦,要么为所有使用机器之人带来痛苦。”</br>  “你是说……规律?”伊凡二十二世轻蔑地笑道:</br>  “神明制定的规律,只要能量足够强大,亦能打破。我们既然可以创造规律,也可以改造他们,整个世界不过是凭借造物主的意志所创立的,只要人类的意志足够强大,也能缔造万物。”</br>  “可祂并不能创造一块自己无法搬起的石头,如若意志是无所不能的话。”“未来”反驳道:</br>  “实际上,您是克鲁斯德帝国最伟大的皇帝,在您的‘双头鹰的光辉’年代,克鲁斯德人无论在大陆的任何角落,只要听闻冰临城制造的火炮,都会不由自主地、高傲地扬起头颅。</br>  “如果您最终的目标并不是获取五大序核,晋升半神,乃至成为真正的序位神明的话,作为皇帝,您只需要将创造的辉煌尽可能地推向巅峰,培养继承者,让他以最大的努力将黄金时代维持。</br>  “而不是信任伊凡诺夫那类科学家,将‘无心人病毒’制造出来,并在数百年后投放到世界之中,引发灾难。”</br>  “未来”说着,哽咽了一下,随即背过身去,擦掉眼角的泪水,继续说道:</br>  “我不知道,这样的战争时间还要持续多久。您应该清楚,您口中的‘新人类’不过只占被‘病毒’侵蚀的万分之一。我们失落者,只能在有限范围内操纵‘无心人’。即便是作为‘秩序会’的‘执掌者’,拥有超越绝大多数失落者力量的情况下,我也只能带领他们承担有限的战役任务。</br>  “当我们的魔源力被耗尽后,他们又会因本能的饥饿四散而去,在荒野中、冰原内,乡村间和城市里肆意攻击,‘感染’更多人类。</br>  “人类,在几百年间一直在寻找解决问题,终结废土世界的方法,除了研制如‘联邦0号药剂’,用于清除和抵御‘病毒’外,就是复刻你的时代创造的科技产物,尽可能多得消灭‘无心人’,以及我们失落者。</br>  “而我们失落者也在寻求救赎之道,我们要么选择与人类合作,要么不断挖掘上个纪元被埋葬的遗迹,通过序位魔物和更多的非凡之物,尽可能获得晋升的灵感。</br>  “我们相信,一旦有第一个失落者真正触及神明的序位,得以晋升的话,他就有资格呼唤沉睡的造物主,请求祂短暂苏醒,降下赐福,终结长夜,引来曙光。”</br>  听完“未来”的讲述,伊凡二十二世先是沉默了几秒,接着长长叹息,面部表情十分复杂,努力地昂起头颅,像是在看向天空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太阳,或是维持着身为皇帝的那份高傲和自尊。</br>  他维持着这种与瘫坐的身体并不相符的姿态,说道:</br>  “也许真的没有超越千年的帝国,也许新的纪元并不是克鲁斯德主导的人类联邦。但,要我承认‘新构计划’彻底失败我办不到,为了筹划‘伊凡诺夫病毒’对人类改造的‘新构计划’,我近乎耗费了半生,还将自己封闭在此千年。</br>  “实际上,沉睡期间我的意识并非完全封闭,我偶尔能通过那几只‘半龙人’少年了解外界情况。但随着时间流逝,他们一个又一个的灵魂消失在我的面前,直到最后偷窃你们‘感知隐置’的小子也消失了,我就猜测,我苏醒的时刻应该到了。</br>  “‘新构计划’的唯一成功……就是创造出来你们这样的‘新人类’……失落者,明明只是少年,却在魔源力、格斗技巧、武器使用方面超越任何训练多年的顶尖【战士】。而且,你们的勇气、坚毅、意志和思维决断力都远超我所统治时代的人类,这难道不是一种进化吗?”</br>  “我们宁可不要这样的进化!”洛卡冲上前来,面部因愤怒涨得通红,用刚才伊凡二十二世赠予的“银色向日葵”手枪抵住他的脑袋,用稚嫩却严厉的声音呵斥道:</br>  “我们遭受了多少痛苦你知道吗?我们面对过多少死亡的危险你知道吗?如果你存活于战争时期,每天唯一的念头是如何进行战斗,努力变得强大,避免被更强大的生物或是武器消灭,你的部下和臣民,自然也能够这么优秀。</br>  “以死亡和战争为代价的优秀是残忍的优秀,在命运和死亡的胁迫下,我们被迫面临‘零和博弈’。在战斗时,如果不能击败对方,那么等待自己的不是失败和羞辱,而是痛苦的死亡。</br>  “战争让我们没有时间思考任何除了生存以外的事情,如果没有你的命令释放‘无心人病毒’的话,‘未来’和我,还有‘冰刃’大哥,我们本应幸福地学习和成长。</br>  “‘冰刃’大哥其实更喜欢机械,他有可能进入克鲁斯德最优秀的工厂研发机械,而我和‘未来’能够自由选择自己成长的方向,要么去魔法学院钻研魔源力,要么去世界各地游历,去克鲁斯德东部,去中部帝国,乃至去契丹里斯,见识那些神秘而又足够有吸引力的远古流传的文明。”</br>  洛卡的最后几句话近乎是以哭喊和发泄的语气说出的,此时此刻,面对灾难的创始者,他终于可以将全部的愤怒、不甘、委屈和痛苦吼出。</br>  但面对洛卡的姿态,伊凡二十二世只是冷笑一声,反驳道:</br>  “对于全人类来说,个人的幸福不值一提。我依旧坚持‘战争是进步的催化剂’,但我也承认,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希望,你们俩拥有如此强大的魔源力、非凡之力和职业力量,却没有被现在的联邦所重用,他们甚至没有给予你们足够的资源和保护,这并非‘新构计划’的原因,而是人类本身的卑劣罢了。</br>  “我会死去,但这些沉睡于此的我精心挑选的【战士】依旧会苏醒,他们会走向帝国的各个角落,或是融入当地人类联邦,或是融入‘新人类’组织,总之,战斗的胜利无法检验你我的对错,只有时间和历史才是。”</br>  “你放心,皇帝陛下,我是不会让他们苏醒的。我通过‘卓根之嚣’借用古旧神明的力量还剩最后一点。您和帝国遗留的资料告诉我,您除外,连接这些【战士】的‘培养舱’的就是我们头顶被巧妙伪装的能源供应装置。”“未来”说道:</br>  “它们将‘冥界’位面的汹涌力量转化为维持生命和催动进化的能源,只要打破它,肌体的能量断绝,他们便再也无法苏醒了。”</br>  “未来”说完,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,口中吟诵着“唯主教”中用于赞美古旧神明的语言。</br>  很快,一只黑色的球状闪电自他粗糙的指尖形成,轻轻一推,闪电竟如真的气球一般飘至半空,穿透了坚固异常的复合金属构成的顶板,冲入机器之中。</br>  滋滋滋——啪!</br>  剧烈的电流声和沉闷的爆炸声传过,周围的培养舱表面发散的光芒迅速消失,这些原本透明的舱门迅速被一层白雾笼罩,几秒内,白雾变成了冰晶,标志着他们复苏的可能性已被降至最低。</br>  “好,好,好。”伊凡二十二世愤怒又绝望地点着头颅,他勉强支撑起身体,压抑着嘴角的颤抖,问道“未来”:</br>  “不推动‘新构计划’的进化,你们打算如何结束战争,如何迎来‘重启纪元’后人类探索宇宙的‘星辰纪元’的辉煌时代?难道说,你们只想混乱持续下去,直到人类文明灭亡,产生新的物种统治大陆,陷入无尽的循环之中吗?”</br>  “并不是。”“未来”摇了摇头,看向伊凡二十二世,胸有成竹道:</br>  “我们打算去寻找‘普拉米尼’,属于火焰的力量,以及其背后执掌火焰的神明‘永赤之主’。您也许并不知道,您统治帝国的中间十年,每年帝国财政收入的五分之一都不知所踪。</br>  “那些掌管财务的官员足够聪明和睿智,他们为帝国制作的财政报表和预算近乎是天衣无缝,甚至瞒过了你。”</br>  “你想表达什么?”伊凡二十二世有些紧张,开口问道。</br>  “他们并没有将这些财富收入囊中,而是交给了伊万诺夫,就是被‘病毒’感染,心脏和身体钢铁化后痛苦地死去的科学家。”“未来”回答道:</br>  “拥有这些资金,他背着你在极寒特区的冰雪荒原内建立了无数的观测点,用于寻找‘红荡’和‘冰溢’现象出现的领域。他并不完全是科学的拥护者,他对正主同样拥有信仰。</br>  “经过十年的研究,他发现,序位魔物多出现于靠近西部的极寒特区范畴内,而‘普拉米尼’之神同样被封印在这一领域。找到‘永赤之主’,依靠祂的力量能更容易制造用于探索宇宙的航天器,即便退一步,在他的研究报告中,‘普拉米尼’或许不仅仅是一个代号,一个精神象征,而是一个……我们暂时未知,但终会广泛使用的,比石油还要纯粹,威力巨大的能源。</br>  “况且,现在我们还得知,被日涅人启动的‘机械的赞颂’仪式早就为我们从异位面呼唤而来一位……邪神,他自称‘回响者’,他也被封印在冰雪之下,而且,他与你一样,都是【秩序者】。</br>  “换句话说,未来的世界已不由你这位前任的【秩序者】所掌控,新的秩序,新的未来,将会由莱特·苏格拉,这位新晋的【秩序者】所引领。”</br>  “好啊,好啊。”伊凡二十二世在这一瞬间,紧绷的精神在没有非凡力量的影响下,终于彻底崩溃。</br>  这样的崩溃不仅是理念被否定,行为被彻底误解,力量的博弈彻底失败带来的羞辱,而且是希望的破灭,是精神的死去。</br>  他摇晃着起身,双手从破碎的礼服中伸出,想要以最后的力气冲向“未来”,歧途扼住他的喉咙,或是将他撕碎。</br>  然而,伴随着身后一枚子弹的击穿喉咙,伊凡二十二世被迫跌跌撞撞地退回原位,倚靠在属于自己的“培养舱”旁边,挣扎着,眼看体内最后一点血液流失殆尽。</br>  这位伟大的皇帝感觉自己正躺在一片水草丰美之地,携带着海风气息的巨石之上,他的耳畔回响起仿若来自远方的诗乐篇章。</br>  这些反复吟诵的诗歌、乐曲,混杂着令人感到安宁和镇静的汽笛声响,赞颂着令人向往,圣洁、光明和柔和的伟大之人们。</br>  渐渐地,随着生命力的流失,伊凡二十二世耳中传来曾在圣伊凡大教堂时,牧首们布道时吟诵的中部语构成的经文。</br>  ……</br>  刚才,击穿伊凡二十二世喉咙,带走他最后一点生命力的并不是手持“银色向日葵”的洛卡,而是背后穿着联邦军队制服的达克·蒂里斯。</br>  他从卓里伊戈处序组牌石板后的通道走入更深处后,并未直达“最下方的下方”,也就是伊凡二十二世所在的领域,而是进入了存放旧帝国庞大科技武器产品的“武器仓库”。</br>  只是可惜,那里依旧有不少“机械狗头怪物”守护,他、沃夫亚和罗捏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后昏厥了过去。</br>  醒来后,沃夫亚和罗捏早已不见了踪迹,而达克则是借助“回响者”赠予他的旧日收音机,在这片“苦深遗迹”中寻找离开的方位,或许是找了一天,也许是两天,正当他精神和体力即将消耗殆尽后,才进入到这片科技风空间之内,正好见到伊凡二十二世攻击“未来”的场面。</br>  由于到此时,达克和“未来”双方早已精疲力竭,这段时间“殇”的侵蚀和战斗,不仅将三人的魔源力消耗到极致,就连精神也在昏厥和崩溃的边缘。</br>  达克与“未来”的确在新风镇时的帕夏因神庙,莫伦在“镇管行政中心楼”地下的钩心斗角的“音乐会”上短暂见过面,以及最开始在“北斗区”时对“永寒之心”的获取有过交集。</br>  而洛卡,则是一直监视达克这位【引乱者】的“混乱组”成员。</br>  双方并非敌人,而是某种程度上的朋友,在阻止“寰宇能量演变台”的方面,他们是朋友。</br>  但现在并非叙旧的时刻,况且双方也并不清楚对方此刻的目的,而且,这种从暗处的考验和观察转向明面的接触与合作也并非“混乱组”的目的。</br>  因此,达克和“未来”双方只是各自举起枪支短暂对峙了一会儿。</br> 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,达克怀中的旧日收音机里传出嘈杂而凌乱、尖锐的音符,向他传递了一些信息。</br>  紧跟着,达克谨慎地与“未来”和洛卡对视了一眼,便启动了新领悟的【引乱者】专属的“隐身”技能,遵循旧日收音机的指示离开了这里。</br>  很快,这片科技风空间的电力终于被耗尽,头顶的灯光以及这里雕像、模型之上的光线开始依次熄灭。由于维持这里能量的装置被“未来”亲手破坏,四面八方成股的水流开始向这处“苦深遗迹”的最深点汇聚。</br>  “走吧,洛卡,可以离开这里了。我的【探险家】职业的‘寻觅’能力告诉我,当水流灌满这里,走向前面空间的尽头,垂直向上,不要做任何动作,就能被漩涡带离这里。”“未来”说道。</br>  很快,如“未来”的预料,他们待积水淹没身体后奋力向前游去,在尽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垂直向上推去。</br>  在“苦深遗迹”向上的过程中,他们左支右绌,艰难躲避内部空间崩塌后到处漂浮的石柱、石块和金属残骸。</br>  终于,在看到属于太阳的光芒后,洛卡拉着“未来”的胳膊,用尽最后的力气浮上水面,大口地在金色的阳光之下贪婪地呼吸着干净而清新的空气。</br>  环顾四周,两人发现自己正身处“人造湖”偏中心的位置,周围都是坚固的冰层,而这里,恰好是为数不多的缺口之一。</br>  用力游上冰层,徒步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,洛卡和“未来”总算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来到了岸边。</br>  此刻,恰好是处于非日非夜的黄昏时刻,太阳的光辉明亮、柔和,向大地泼洒着金色的充满希望的气息。</br>  庆幸的是,这会儿既没有降雪和寒风,也没有轰隆隆的炮火声音,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、静默。</br>  环顾四周,“未来”和洛卡发现,这处“人造湖”大约靠近北部岸边的区域似乎暂时并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痕迹,空旷、一望无尽的冰封湖面没有战争、没有硝烟、没有杀戮与死亡,只是纯洁神圣的,引导人类走向平和的洁白。</br>  休息了片刻,在最后一缕金色光辉无私地向这片充满痛苦和希望的大地泼洒时,洛卡略微涌动了些许属于火焰的魔源力将自己与“未来”的身体和衣服烤干。</br>  趁着漫漫长夜即将到来的间隙,洛卡起身,拉起“未来”,用稚嫩的声音小声说道:</br>  “我们已经拿到了最后一枚‘器限’芯片了,‘未来’。一起回去吧,去我们的营地好好休息一天,我估计,接下来的战争……可能会更加残酷。”</br>  这一小节,也就是苦深之殇剧情的前半段结束了。</br>   </b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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